第(3/3)页 喜鹊眼中有盈盈的泪光,她敞开双臂与我轻轻相拥:“筱天,谢谢你,认识你真好!” 这时,陆陆续续有吃完饭的工人回来了,我吃尽最后一口粥,递给她道:“让人看见你给我送吃的不好,你赶紧回去吧。” 她握一握我的手,殷殷道:“嗯,那你自己当心,晚上我再给你留吃的。” 吃了东西,我的体力回过来一些,却也耽误了不少工夫,我赶忙又担了第二趟。 龚头打过招呼后,那个夏姓衙役对我蜗牛般的速度确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只是随口说了句:“快些个啊,我也好早点回去交差。” 步履蹒跚地回去时,老刘已经铲了好几桶泥了。他一见我就关切地说:“筱天,你还没吃饭吧,听说你被黑心马罚工了啊?让我来帮你担几趟吧,你去歇一阵子。” 我无力地摇头,嗓音沙哑:“没用的,马县尉派了人看守,无故让龚头为难。” 我出发去担最后一趟的时候,老刘无不担心地说:“我瞅你这个样子,待会儿怕是连棚舍都回不去了。你跟哪个要好些,一会儿我叫她来接你。” 我本不想再麻烦喜鹊,可转念一想,我的体力的确已极度透支,这里离棚舍又有一段路,万一我昏倒在路上,附近干活的可都是大男人……于是我感激地回答:“许喜地,劳烦你了刘大哥。” 当我完成最后一担,将两桶淤泥倒出时,汹涌而来的欣喜和疲累犹如跑完了马拉松后的感觉——终于完成了,好累好累…… 刺眼烈日下的龚头,好似有多个重影,看不真切,他说了什么亦听不真切,总归是让我回去好好休息之类的话。 我挥手道别龚头,跌跌撞撞地往回走,犹如一个耄耋老人,耳聋目花,腿脚不便,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倒地似的。 如此走了一小段,就在我再也支撑不下去的时候,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奔来。看不清样子,可我知道,那一定是喜鹊。 她冲到我身边,扶住我喊了一声“筱天”,随后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我实在听不清,也无心听了。只任由她将我的胳膊搭在她的肩头,倚在她身上半走半拖地回了棚舍。 一路迷迷糊糊,只记得将睡将醒间,喜鹊把我扶上床,褪去外衣,又喂了一些粥后,为我盖好被子让我好好休息。 沉沉睡去之前,仿佛听到劳作回来的室友大声喧哗时,喜鹊拜托她们小点儿声,有人不屑地说:“就数她最娇贵,我们不也累了一天了吗?还真当自个儿是贵人呢,不过是被宫里撵出来的弃人罢了……” 虽然精疲力竭,但人总是会不自觉地对议论自己的话题特别敏感,所以偏偏就听了进去,而后才全然不知地睡去。 第(3/3)页